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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件事一定跟趙玉芬脫離不了關係,只有她才會動這種歪腦筋,喝!她以為神不知,鬼不覺,沒想到還是露了餡,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。


我該不該告訴阿姑這件事?不!我現在跟趙玉芬合作,如果告訴阿姑,她可能會報警,那我的財源豈不是斷了,甚至還要作牢,而且趙最恨抓扒仔,千萬不能犯她的大忌。

 

麗雀又想,如果趙玉芬就是在阿姑山上種大麻的人,那麼這件事就跟陳新沒有關係,想到這點,麗雀有如釋重負的感覺,心中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,她哼起張宇的歌‧‧妳的臉有幾分憔悴,妳的眼有殘留的淚‧‧妳說妳想要逃,偏偏註定要落腳‧‧用心良苦卻成空,我的痛怎麼形容,一生的愛錯放妳的手‧‧

 

麗雀在一個紅綠燈前停下來,她轉開車上的廣播頻道,一個男報音員以低沉略帶興奮的語調說:「第七屆立委投票選舉結果揭曉,國民黨總共拿到八十一席,贏得三分之二席次,大獲全勝,而民進黨的區域立委只拿到十三席,靠不分區政黨票取得十四席,總計二十七席,這次民進黨輸得很慘,可說是大敗、狂敗,很明顯的,人民用選票否定了阿扁的施政。」

 

「耶!大快人心!」麗雀興奮的擊掌歡呼,然後雙手往方向盤一壓,好死不死,碰到喇叭,叭叭,幾聲長鳴,震天價響,驚到了前面坐在機車後坐的歐吉桑,歐吉桑轉頭瞪了麗雀一眼,那眼神彷彿在罵她:「急什麼?趕著去投胎呀!」

 

慶祝一下嘛,悶了八年了,總算出了口鳥氣。麗雀吐吐舌頭,對著歐吉桑的背影尷尬一笑。

 

麗雀出門之後,范大姐只睡了一個鐘頭就驚醒過來,怕黑衣人來個回馬槍,暗中攻擊她,望著天花板不敢再睡,躺久了全身痠痛,她像機器人似的,分好幾個步驟慢慢爬起來,坐定後,拿起桌上的老花眼鏡戴上,接著她打開櫃子,從裡頭拿出一個小鐵盒,掀開鐵盒,裡面是一份遺囑,她開燈看遺囑:等我百年之後,我名下的不動產:共有五筆土地,三棟房子,其中位於德恩寺附近的房子要給‧‧

 

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,由遠而近,腳步聲非常輕,但在暗夜中依然能感覺到,范大姐大吃一驚,心臟狂跳,血壓升高,情急之下抓緊遺囑就往被窩裡鑽,一隻手摀著嘴,深怕自己會控制不住,叫出聲來。

 

范大姐忽然想到剛剛忘了按內線給麗雀,不過她並不知道麗雀不在家,即使麗雀在身邊,也無濟於事,搞不好還會多丟一條人命。

 

一定是黑衣人調頭回來了!不置我於死地,他肯定不會善罷干休,難道今夜就是我的忌日?天呀,我不甘心就這樣走掉,如果老天爺硬要把我帶走,我又能怎麼辦?我又能怎麼辦?

 

不一會,她聽到門被悄悄打開了,有人墊著腳尖走進來,走到床頭就停住了,她覺到有股巨大的黑影;像一座山矗立在她床頭,那座山感覺隨時會轟隆一聲倒下來,把她壓得粉身碎骨,她一動也不動,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
 

 

黑衣人注視著隆起的被窩訕笑,他用膝蓋想也知道,他要殺的人就像一隻駝鳥躲在被窩裡,他只消用雙手輕易就可以把被窩裡的人解決掉。

 

可是,今夜黑衣人似乎並不想殺老太太,他忽然轉身走向床邊的櫃子,打開櫃子摸索了一會,沒找到他要的東西,正在納悶之際,他轉身摸了摸桌上的東西,發現鐵盒是空的。

 

遺囑一定在這老太婆身上,哼!想跟我玩把戲,門都沒有,要不是老大交代,殺你就跟踩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。

 

黑衣人靠近床邊,打算掀開被子,這時屋外傳來汽車駛進車庫及熄火聲,范大姐聽出來那是麗雀開的小麻吉,天啊!原來麗雀不在家,她居然瞞著我開車出去,把我撇在家裡,范大姐氣得想立刻爬起來改遺囑,可是,一想到被窩外頭還有人,不得不打消此意。

 

黑衣人聽到汽車聲,立刻奔到門後的牆角站著。

 

范大姐現在除了擔心自己,還要擔心麗雀,怕她糊里糊塗的闖進來,姑姪倆不明不白的死在黑衣人手上。她恨不得立刻搬家走人,這個死陳新怎麼還不回來?還在跟我嘔氣嗎?唉!當出不該對他那麼兇,家裡沒有一個男人,剩下老弱婦孺,出了事只能聽天由命,任人宰割。

 
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門外終於響起了腳步聲。范大姐的心臟噗通噗通地跳著,幾乎要從嘴裡蹦出來。麗雀偷偷開門走進來,黑衣人趁機悄悄溜出門外,消失在暗夜中。

 

麗雀走到床邊看了看便轉身離開房間,范大姐本想叫住麗雀,劈頭劈腦給她大罵一頓的,可是,想到手上還握著遺囑,不得不作罷,她不想在駕鶴西歸前讓遺囑曝光,而且她隨時會更改遺囑。

 

於是,她心生一計,故意發出夢囈聲:「陳新‧‧回來吧,別再跟我計較了,阿姑想‧‧想請你吃飯‧‧」麗雀聽到阿姑在說夢話,果然停下腳步注意聽。

 

聽罷,麗雀轉身上樓先到兒子房間看了一下,然後才走進自己房間,她把包包往床頭一丟,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,腦袋想的都是今晚趙玉芬跟她說的話,她覺得身體很累,但腦袋卻異常亢奮,一點睡意也沒有。

 

她打開包包拿出手機,打電話給陳新,將今晚和趙玉芬見面的情行說給陳新聽,末了又告訴陳新,「你這兩天找個時間回來。」

 

「為什麼?」

「阿姑在搬走之前想請你回來吃飯,她連作夢都在講這件事呢。」

 

「既然阿姑那麼有誠意,妳告訴她,我會找時間回去的。」

 

掛掉電話沒多久,麗雀的手機又響了,「喂,你好。」

 

「你知道我是誰嗎?」

 

麗雀歪著頭想了一下,她聽出來是阿勇的聲音,「啊!我知道了。」

 

「董事長托你買的東西,明天晚上十點可以帶過來給我嗎?」

 

麗雀聽出阿勇話中的意思,於是問:「在什麼地方見面?」

 

「在老地方見面。」

 

「知道了,我會準時拿過去的。」

 

第二天,晚上九點左右,麗雀趁范大姐睡著之後,打電話叫了一輛計程車,帶著貨出門。她在老地方下車,一陣冷風夾著細雨兜頭都臉的吹過來,逼人的寒氣直往身上鑽,麗雀不禁打了個哆嗦,下意識地用手肘護住身上的包包,然後拉了拉大衣領子,壓緊頭上的帽子,突出的帽沿遮住了上半部的臉,下半部的臉則用圍巾包著,只露出兩隻眼睛。

 

這條破舊的老街,房子蓋的密密麻麻的,整條騎樓不是推著雜物就是擺著積滿油垢的攤車,空氣中飄著潮濕的霉味及酸腐味。

 

麗雀孤單的走在街上,怕碰到熟人,雖然碰到熟人的機率不高,但她還是小心的往前走,她看到前面有家機車修理店,當她走過去時,忽然發現地上有個窟窿,差點踩進去,步伐零亂的跨過去,她回頭看了一下,裡面積著機車流出來的油污,在街燈的照映下,泛著膩膩油光,看起來很嘔心。

 

再走一小段路便到了老地方,她看到阿勇坐在公用電話前的長條木椅上看報紙,她在離小勇稍遠一點的位置坐下來,假裝在等人,然後拿起椅子上的報紙來看,兩人在報紙的掩護下,一手交貨,一手交錢。

 

臨走時,阿勇拿了一張名片給麗雀,並告訴她:「董事長有很重要的事找妳談,明天晚上來一趟。」

 

麗雀問:「什麼事?」

 

「來了就知道,我會再跟妳聯絡。」阿勇說罷便匆匆離去,一眨眼便消失在街頭轉角。


PS:在寫這故事時,心中想起多年前,某個毒品槍殺案,從老木到兒媳,一家子都是販毒,還把司法官槍擊成重傷。

 

【待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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