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蕭開始查大麻案到現在,他從不知道有趙玉芬這號人物,要不是小蘭機警,可能就要白白錯過這次機會。要查趙玉芬的底細,勢必得透過麗雀,而麗雀和小蘭的姑姑是同學,這件事得靠小蘭出面去查比較適合,蕭Sir想。

 

蕭很想看看趙玉芬的盧山真面目,可惜直到麗雀進來和室,趙一直都沒有轉過頭來。

 

這時小蘭和常心也悄悄走進和室,小蘭繼續往洞口觀察,常心則將那三張文件交給蕭,他打開來看,嚇一跳,因為這跟委託人范大姐山上的地籍圖一模一樣。蕭想起剛剛趙玉芬和麗雀的談話,原來趙想買的是范大姐的山。

 

這時趙玉芬和麗雀離開和室,蕭一行四個人也跟著出來。麗雀陪趙玉芬站在大門口右側的燈柱下等阿勇開車過來。


常心為讓大家看清楚趙玉芬的臉,她朝麗雀叫了一聲,麗雀和趙同時轉過頭來,當趙看到常心及站在她身邊的蕭Sir時臉色大變,她惡狠狠的朝麗雀瞪了一眼,一句話也沒說,像逃命似的急急鑽進阿勇開來的車子裡,揚長而去,留下一臉錯愕的眾人。

 

趙玉芬走後,麗雀愣在原地,不知趙玉芬為何一看到常心和蕭Sir就急著閃人,而且上車前還狠狠瞪她一眼,那眼神令她頗感不安與尷尬,難道趙玉芬跟他們有過節?還是趙玉芬有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秘辛與把柄在他們手上?

 

常心從麗雀忐忑不安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局促,這個僵局是她造成的,為了化解麗雀的尷尬,她面帶微笑的上前問候:「妳和阿姑最近好嗎?」

 

麗雀苦笑道:「還好。」

 

「剛剛離開的是妳朋友?」

 

「以前的同事。」

 

「可以請教妳朋友的大名嗎?」

 

麗雀猶豫著,想起剛剛趙玉芬的眼神,還有她和阿芬之間有「生意」往來,心中決定還是別說實話,以免出了什麼差錯不可收拾,她清清喉嚨,咳了一聲,說:「喔,我那朋友說她最近改了新名字,我一時忘了,不好意思。」說罷攬了一輛停在附近的計程車,匆匆離去。

 

站在一旁的小蘭本想問麗雀是否還記得她姑姑,可是,看她急著離去,一刻也不想多待;更不想回答任何問題的樣子,只好作罷。

 

Sir一行回到家,繼續在辦公室討論今晚在茶藝館所碰到的事情,常心首先說:「我看過麗雀的朋友,她的臉型很特別,我永遠不會忘記。」

 

「真的?這是什麼時候的事?」蕭看著老婆大人,連坐在一旁的小蘭和安哥也感到好奇。

 

「大概兩年多前吧,因為我是德恩寺的執行委員,有一天,我去德恩寺找住持談增建和義賣的事,碰巧那天她也去德恩寺找住持,當時她身邊還有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男人陪著,那天她先到,已經跟住持談完事情,準備離開會客室。剛好我走進來,於是住持就介紹我們彼此認識。」

 

常心停下來喝口茶,繼續說道:「我記得住持對我說,她叫阿紅姐,還說她捐了一支柱子給寺廟,我聽了很感心,於是就遞了一張偵探社的名片給她,我問她可不可以給我一張名片?她露出猶豫的眼神;一邊看著我給她的名片,然後說她忘了帶名片,說罷便神色匆忙的拉著她的男伴走了。」

 

常心一邊說,蕭一邊記下重點,口中還唸唸有詞:「阿紅姐?她真的叫阿紅姐嗎?如果不是的話,那麼她的真名是什麼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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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打開錄音筆,從頭到尾聽了一遍,從她和麗雀的交談中,並沒有互稱對方的名字,所以還是無法得知阿紅姐的真實姓名,不過蕭並不擔心,要查阿紅姐的底細,除了有小蘭的姑姑這條線索之外,他還記下了阿紅姐的座車號碼,透過車牌號碼應該不難查出阿紅姐是誰?這事得麻煩小周的父親周Sir幫忙,蕭打算明天去找周Sir

 

蕭把那三張地籍圖攤在桌上,加上那支錄音筆,他笑著豎起大拇指,對小蘭和常心說:「娘子軍出擊,果然不同凡響。」

 

常心笑說:「我只是幫了個小忙,這次多虧小蘭膽大心細,才有這麼大的收穫。」

 

「好啦,你們就別誇我了,我怕今晚會高興到睡不著覺,蕭Sir不是說過,我們是個Team,大家應該互相合作,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,沒什麼。」小蘭憨笑、斜吐舌頭,當她被讚美,覺得不好意思時,便會不自覺的出現這些慣性動作。

 

接下來,為了方便閱讀和掌握線索,蕭Sir叫小蘭馬上把錄音筆的內容打在電腦上存檔,他站在電腦桌旁,指示小蘭把重要的對話用粗黑字體顯示,然後列印出來。

 

蕭拿著列印好的紙,瞇著眼睛仔細看:


「是妳啊!謝董怎麼沒來?」


「噢!不好意思,他臨時有事不能來,剛好我也有事想麻煩妳,所以我就代他來了。」


「這是我去澳門血拼時買回來的,我覺得它很適合妳,所以帶過來送妳。」


「這怎麼好意思,妳真是太客氣了。」


「別跟我客氣,我說過我把妳當成最好的朋友,收起來吧。」


「妳常去澳門嗎?」

「以前久久會去賭一把,最近新開了兩家賭場,去的次數比較多,賭博、血拼、美食通通在裡面完成,真的好方便,澳門賭場賺了我不少銀子。有一次,多離譜妳知道嗎?那次去澳門,一下飛機就被車子接去飯店,房間安排好之後,就直奔大廳賭,賭了三天三夜,然後又直接搭車到機場回台灣,這三天一步都沒離開飯店呢。」


「那是什麼?」

「這是地籍圖。」

「這是妳的山?」


「不瞞妳說,這圖上的某些山地曾經是我家的,後來又變成羅家的,再後來又差點變成我的,可惜現在不是我的,好恨吶!」


「這怎麼說?」


「大概三十年前吧,聽我老爸說,當時他和羅大慶『阿雀的姑丈』合夥開懇那片山,說好兩人平分;一人一半,後來我老爸周轉不靈,向羅上平調錢,羅就趁機要求我老爸去代書那兒寫了一份抵押讓渡書,言明一年後如果沒還錢,我老爸的山就要歸他,結果我老爸還不出錢來,那些山就這樣;以很低的價錢被羅上平吃掉了。


我老爸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,直到臨終前還想買回來,為了完成我老爸的遺願,不論花多少錢,我都不在乎,以前我沒能力,現在我有了,我一定要買回來!」


「這些山以前真的是妳家的?」


「沒錯,小時候我常跟著我爸媽去山上工作,妳知道嗎?山上那棵鳳凰木;還有山谷那片胭脂梅,是我跟我爸媽一起合力種的,那片山曾經留下我的足跡跟汗水,是我童年記憶的一部分。當我再度踏上那片山時,我以為鳳凰木枯死了,或是被砍掉了,可是,當那棵大如傘蓋的鳳凰木映入眼廉時,我整個人呆住了,我千辛萬苦的爬上去,抱著樹幹;中的激動與感慨是無法形容的。」


麗雀問:「那片山已經不是妳家的,妳是如何上去的?」


趙玉芬說:「一個朋友帶我上去的。」


麗雀又問:「妳那朋友跟地主一定有什麼特殊關係,對不對?」


「不瞞妳說,我那個朋友叫羅亮,其實那片山就是他的,不,應該說是他母親的。」


麗雀問:「羅亮?妳妳怎麼會認識他?」


說來好笑,我們是在澳門賭場認識的,那天晚上他和一個朋友在葡京賭場的貴賓室豪賭,我剛好走到貴賓室門口,聽到他們在講台語,於是就走進去觀戰,他手氣很背,輸了一屁股,想跟我調三十萬港幣翻本,我說我們不認識,怎麼還錢?他就從口袋秀出那三張地籍圖給我看,我看了嚇一跳,這不就是我一直想買回來的山,於是我就掏出身上所有的現金卡,借了三十萬港幣給他。」


麗雀問:「他有沒有還妳錢?」

「還了。」

「他怎麼有錢還妳?」

「唉─說來話長,別提了!我恨‧‧我想給妳賺一筆大條的,你當仲介,去找地主談,想辦法鼓吹那個老太婆放手賣掉那片山,價錢不是問題,只要成交,我一定不會虧待妳的。」


麗雀問:「妳見過那老太婆?」


「見過,可是她死都不肯賣,這頑固、可恨的老太婆,那次就該把他掐死的!」


「妳不怕隔牆有耳?」

 

蕭看著粗黑字體,整個人陷入沉思狀態中,一會搖頭,一會點頭,半晌,嘴角露出一抹微笑,心底似乎有了譜。接著,他又叫小蘭把之前的資料調出來,在嫌疑人後面加上阿紅姐,滑鼠游標指著──嫌疑人:韓哥、小葉、尼桑、內桑、老鬼、彭貴、董事長、阿紅姐、羅亮。

 

Sir叫小蘭把上面的資料列印一份給他,接著說出他的計畫:「妳和常心去德恩寺參加法會時,去查阿紅姐的底細。我和常安去茶藝管找周Sir問車牌號碼,然後再去調查尼桑,我們分頭進行。」


【待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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