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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上圖為于右任的書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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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圖為王羲之的蘭亭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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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圖趙孟頫的山水畫

 下圖為齊白石的魚、蝦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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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圖為唐伯虎的仕女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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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圖為徐悲鴻的駿馬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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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圖為朗世寧的犬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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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圖為張大千的荷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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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大勇和錦春離開客廳,往廳下走去,夫倆妻跪坐在寶樹旁,大勇伸手摸了摸阿爸的額頭,一邊小聲喚著,謝老閉著眼睛沒有反應,他伸手探了探阿爸的鼻息,只剩一絲微弱的氣息,大勇心想,阿爸一定是撐著在等大哥和二哥回來見最後一面。

 

錦春走出廳下,看朱莉已經打掃好了,又交代她和詠絮一起去煮晚餐。這時蓮姑的老公阿義載著全家來看老人家。


錦春趁眾人都在廳下陪老人家時,一個人悄悄往後堂走去,穿過後堂花園時,一股野薑花的濃香飄過來,她放慢腳步看了一下兩邊牆角下的野薑花,白色花瓣軟趴趴的垂在葉片下,園中一排半樓高的七里香開滿花,白色小花掉落一地,鋪在地上像白色地毯,好似在哀悼主人的離去。

 

走進客廳時,錦春心裏既複雜又感慨,嫁來謝家這麼多年,整個後堂像是她的禁地,她只進來過幾次,大都是婆婆在世時陪著她老人家一起進來的,每次都來去匆匆。即便是公公病重時,他也只讓大勇和寶樹去後堂扶他出來。

 

哼!硬頸老頭,你再強、再厲害也有往生的一天,錦春有種私闖禁地的快感。

 

她記得最後一次進來是幾年前婆婆過世時,客廳的擺設並沒有什麼改變,靠牆的地方,面向大門擺著一個弧形紅木大書桌和椅子,書桌右上角是毛筆架,掛著幾支大小毛筆,右下角是硯台,硯台下方有個不鏽鋼保溫杯,她打開保溫杯,裏面有股碧螺春的茶香。書桌左上角有幾本歷代名家畫冊,左下角則有一疊泛黃宣紙,所有東西都排列整齊,一塵不染。

 

錦春倚在桌旁環視客廳四周,兩側牆上分別掛著二十幾幅名家書法和國畫,有于佑任、齊白石和王羲之的書法、趙孟頫的山水畫、唐伯虎的仕女圖、張大千的荷花、徐悲鴻的馬、齊白石的魚蝦、朗世寧的犬圖,但其中最多的是康、雍、乾的宮廷畫。

 

她走到畫前仔細端詳,然後用手觸摸每一幅泛黃的畫紙,令她驚訝的是,每幅畫隨著年代的不同而有深淺不同的色澤。

 

這些畫是真跡嗎?如果是,阿爸怎麼會擁有這些畫?是透過拍賣公司競標買下來的?還是向收藏界的朋友私下買的?如果都不是,這些畫會不會是阿爸自己照著畫冊模仿的?那些宣紙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現代的,錦春心中有許多疑問,但唯一知道真相的老人家,卻永遠都不可能給她答案了。

 

錦春坐在椅子上,想拉開抽屜找答案,但全部抽屜都鎖著,她瞇著眼思索阿爸到底把鑰匙藏在哪裏?會不會掛在畫後面?她把每幅畫都掀開,但都沒有看到鑰匙。


她坐回倚子時,一個重心不穩,一隻腳往桌子下面翹起來,露出拖鞋外的腳趾碰觸到冰涼的東西,她伸手去摸,摸到一串鑰匙,原來鑰匙藏在桌下凸出的橫桿上。

 

她先打開左右兩側抽屜,發現有好幾層抽屜都放著不同年代的宣紙,每包宣紙上面用貼紙標示著: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、民初等。錦春恍然大悟,原來牆上那些畫都是阿爸用仿舊宣紙畫的。


她用鑰匙打開中間抽屜,看到抽屜右邊有一盒吃了一半的高麗蔘切片、兩瓶靈芝還有一包碧螺春綠茶,左邊裏面有幾封泛黃的航空信,信上的住址已被剪掉,她打開信封,上面寫的都是日文,她看不懂,但有幾個漢字她認得─紙、14她知道阿爸曾在日本早稻田讀過書,她猜測這些仿舊宣紙可能來自日本。

 

阿爸為何畫假畫?因為欣賞所以才模仿他們的畫?還是有其他因素?不管怎樣,既然都是假畫,那就沒有收藏的價值,不過,如果拿去拍賣的話,應該可以賣到不錯的價錢,但錦春並不打算拿走那些畫。

 

錦春走進老人家房間,一股樟木的味道迎面撲來。右側靠牆窗下有一頂紅眠床,床上鋪著澳洲羊毛毯,山下早晚冷涼,濕氣重,羊毛毯抗寒保暖,那是十幾年前她和大勇去錫安山遊玩時買的。最裏面靠牆處,橫擺著一張小床,那是給朱莉睡的,兩床之間靠牆處有個樟木桌子和兩把椅子。

 

紅眠床對面有個很大的樟木櫥子,幾乎佔了半個牆面,裏面擺滿古董文物,有各式玉器、佛器、漆器和青銅器等。


櫥子旁依序擺著樟木衣櫥和五斗櫃,最後是一扇木門,之所以會有這扇木門是當初設計時,謝老應太座要求做的,每晚謝老會在睡前開燈看書,這是謝老年輕時就養成的習慣,一向歹睏的謝老太只要有一點光就無法入睡,於是她搬到隔壁房睡,開個小門方便進出。

 

謝老太年紀越大越怕吵,有時謝老晚上會走過去看老伴,只要有咳嗽聲或腳步聲,謝老太就會失眠,她交代老公晚上沒事別過去,而記性越來越差的謝老總是忘記太座的交代,不想被干擾的謝老太,要寶樹去五金行買個簡單的鎖幫她釘上去,所以只有她那邊可以上鎖。

 

錦春以為所有的櫥櫃都上了鎖,她拿起那串鑰匙的其中一支,比對了櫥子上的鎖孔,然後插進去,發現並沒有上鎖,這麼值錢的古董,居然都沒有鎖,這點讓錦春感到十分驚訝,難怪老人家會這麼反對我幫他請外傭。


她先打開櫥子,小心的拿了幾件古玉器觀賞一番,然後又蹲了下來,只有最底層才有木門,她一格一格打開最底層的小門,裏面擺滿宣紙,都是老人家的半完成品或畫得不夠滿意的作品。

 

錦春接著打開衣櫥,裏面掛著老人家的衣服、圍巾和領帶,以灰、黑和墨綠色居多,這些大都是她和大勇買的,有些則是蓮姑趁父親節和生日時買的。


出身望族的阿爸品味要求高,對料質也講究。她摸了摸那件灰色安哥拉羊毛外套,那是十年前她去北海道旅遊時買的,她想起那次阿爸看到毛衣的品牌標籤時,一向嚴肅的臉,露出難得的笑容,談起他在日本讀書時曾買過這個牌子的毛衣外套,他說那件外套曾陪他度過好幾個寒冬。

 

錦春仰頭看到衣櫥最上層擺的是日本毛毯,得用梯子爬上去才拿得到,她想除了櫥子裏的古董,應該沒有其他貴重的東西了,她走到木門前面,用手推了推木門,門鎖著。

 

她走出房間,轉進隔壁阿母以前住的房間,裏面有張單人床和櫥櫃,靠牆角落擱著朱莉的大行李箱,錦春一時好奇,想看看朱莉有沒有偷拿什麼東西,但拉鍊兩端用鎖頭鎖著,錦春碎碎唸:「有什麼好鎖的,防誰呀?我才防妳呢!誰知道妳有沒有偷老人家的寶貝?」

《待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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