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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年輕人對龍首沒意見,但大人可不同,大智和大仁兩夫妻將目光射向寶樹,眼神透著質疑和不平。寶樹隱隱感到有股無形的怨氣撲向他,他冷靜的深吸一口氣,坦然道:「我要跟大家說清楚,阿公交代的事,指的是遺囑放在舅公那裏,說實話,阿公從來沒有向我提過龍首的事,大家用膝蓋想也知道,如果有的話,龍首絕不可能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大家面前,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。」

 

幾個大人對寶樹的說詞半信半疑,現在老人家走了,已無從查證,信不信已不重要,擺在眼前的事實才是重點,從此刻起,龍首已不是寶樹一人的,它是老人家的遺物,它是屬於大家的,重要的是如何處理龍首?龍首歸誰?

 

大智三兄弟經過一翻商量後,決定暫時先將龍首抱到火圈外擱著,待毯子燒完後,再將龍首抱回擺在廳下神桌上,然後再決定如何處理。大智叫寶中把龍首抱出火圈外,接著又叫寶樹點火將毯子燒掉,不一會,火圈裏只剩一堆灰燼。

 

當寶中蹲在地上要將龍首抱回家時,不知何故,龍首有如千斤重擔,怎麼使力也抱不起來,寶中不信邪,同樣的龍首剛剛抱得動,連比他力氣小的詠絮都抱得動,沒道理現在抱不動,他閉氣運功,使出多年練武的功力,重新再抱龍首,龍首依然不動如山,眾人大惑不解,難道老人家想把龍首留在這裏?

 

幾個男生當中,除了寶中和寶華兩兄弟拜師學過武術外,寶樹和文海在大學社團也練過台拳道和擒拿術。寶華和文海先後上前去抱也抱不動,即使兩人合抱也沒辦法,最後輪到寶樹上前,他閉上眼睛誠心向阿公禱告:「如果龍首不要留在此處的話,請阿公助他一臂之力,讓他抱回去。」

 

禱告完,寶樹專注的深吸一口氣,忽見一道溫暖的白光從上空朝他傾洩而下,接著整個人籠罩在白光中,他睜開雙眼,一股作氣將龍首抱了起來,大家都張大眼睛,驚訝的看著寶樹。

 

錦春心想,既然老人家要寶樹把龍首抱回去,那她還是有機會奪回龍首!老天保佑。她說:「還是寶樹厲害,老人家一向最信任他,這些年來什麼事都要他做才放心。」

 

雖然錦春說的是實話,但聽在大智和大仁兩夫妻耳裏,反倒覺得是在諷刺他們長住國外,什麼忙都幫不上,慧琴和碧雲面無表情地互覷一眼,而大智和大仁則假裝沒聽到,擺著一張撲克臉。

 

寶樹周身籠罩在一股無形的光圈中,這股氛圍也慢慢擴散到其他人身上,呈起乩狀態的寶樹,看起來莊嚴神聖,彷彿變了一個人。他高舉龍首,昂首闊步,走在最前頭,一股無形的神力使他被龍首引導著往後頭更高的山路走去,其他人也呈起乩狀態,一個接一個走在後面,一條龍首人身,隨著山勢起伏和彎度,忽隱忽現,忽高忽低,乍看像巨龍在山中移動飛舞,從山下仰望,氣勢磅礡如飛龍在天。

 

一個小時後,龍首終於下山了。臉不紅、氣不喘,寶樹將龍首安放在廳下神桌上,放下龍首的剎那,寶樹和其他人也同時退駕,剛剛的記憶也隨之消失。寶樹雙手合十向列祖列宗、阿公婆拜了拜,接著他走到門外往四處張望,雖然一路回來都沒有碰到什麼人,但他怕來山上工作的農民會突然經過,所幸都沒有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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